guisantito 发表于 2012-4-30 21:45:04

拉丁美洲文学大爆炸——十二巨头全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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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尔加斯·略萨获得本年度诺奖,让我们把阅读的目光投向拉美。
1962年,墨西哥作家卡洛斯·富恩特斯发表了《阿尔特米奥·克罗斯之死》,被认为是一部“最为全面、最为完美、成就最为显著的小说”。1963年,阿根廷作家胡利奥·科塔萨尔出版了《跳房子》,曾被誉为“拉丁美洲的《尤利西斯》”。还是1963年,秘鲁作家马里奥·巴尔加斯·略萨出版了他的《城市与狗》,很快被秘鲁当局查禁,获得了法国福明托文学奖。1967年,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·马尔克斯写出《百年孤独》,这部作品也让他后来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。
   
关于上个世纪60年代拉美文学的集体喷发,如今有了一个名词———“文学爆炸”,上述四人也成为了这一过程里的拉美文学四大金刚。他们四个人也分别代表了几个不同流派,比如加西亚·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,巴尔加斯·略萨的结构现实主义,科塔萨尔的心理现实主义和富恩特斯的社会现实主义,这些流派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,共同构成了这一时代的集体辉煌。

 可别以为拉美文学在这个时间才开始崛起,早在这之前,博尔赫斯、加夫列拉·米斯特拉尔、奥克塔维奥·帕斯、聂鲁达这些名字以及他们的作品已经开始受到西方文坛的关注。但是那个时候西方文坛还总是会给这些作家贴上第三世界的标签,大家还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审视他们的作品,“文学爆炸”的到来,终于让拉美文学的冲击波更有力,也影响得更深更远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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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克塔维奥·帕斯,墨西哥诗人,1990年NBL文学奖得主



    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•帕斯和聂鲁达曾经是非常好的朋 友。他们年纪相差10岁,但是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,两人分道扬镳,形同陌路,甚至互相攻击,直到1968年才和解,但是1973年聂鲁达就去世了。 1936年,通过聂鲁达的推荐,帕斯参加了在西班牙举行的世界反法西斯作家大会,是当时最年轻的参会作家,只有23岁。会后,聂鲁达继续坚持自己“承诺主 义”的诗歌写作,并营救了大批西班牙共和国战士到拉美。而帕斯则到了法国,参加了超现实主义运动。两人的创作理念有了分歧。其实,他们的作品,都反映了人 类的本性。聂鲁达更多反映了人类的社会性(尤其是阶级性),而帕斯反映的则是人类的人性。
 可以说,帕斯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作家。他本人认为自己是天生的左派,但是左派却认为他是右派,而右派又一向将他视为“异己”。他写过一本杂文集,《孤独的迷宫》,揭示墨西哥人的劣根性。他自己正是徘徊在“孤独的迷宫”中。
  帕斯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作家。他在杂文、散文、文论诸方面都有很高的成就。在诗歌创作方面,他的短诗写得很有哲理性,但他的代表作却是长诗《太阳石》。这 首诗的创作灵感源自古印第安的一块时历。在诗中,帕斯把神话传说、人类历史和本人经历融为一体。意识与潜意识在时间与空间中漫游,抒情、叙事和议论交叉在 字里行间,颇耐人寻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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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夫列拉·米斯特拉尔,智利诗人,1945年NBL文学奖得主



  她的名字是由意大利诗人加夫列拉•邓南遮和法国诗人米斯特拉尔的姓名合成的。她于1945年获得诺奖,是拉美第一个得到诺奖的诗人。她自学成才,没上过大 学,起初是小学里的勤杂工,后来成为代课老师。在参加了在圣地亚哥举行的赛诗会后,开始成名。她的获奖作品是三首《死的十四行诗》。她的诗作并不多,一共 只有四本诗集。《绝望》写于已和她分手的未婚夫自杀之后。这场经历使她如痴如狂达10年之久。据说未婚夫自杀时,口袋里还装着她写给他的明信片。之后她又 出版了诗集《柔情》、《塔拉》和《葡萄压榨机》。
 米斯特拉尔的人品和诗品都有很强的魅力,她作品的内容可以归结为一个字“爱”。从情爱到 母爱,最后上升到对人类的博爱。她的第三部诗集的版税全部捐出,帮助在战争中失去母亲的孩子。在二战硝烟未尽的时候,把诺奖颁给她,是顺理成章的事情。在 她的诗作中,没有那么多先锋诗歌的成分,《绝望》里的一些诗篇情真意切,真挚感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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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勃鲁·聂鲁达,智利诗人,1971年NBL文学奖得主



  智利这个国家虽小,但出了两位得诺奖的诗人,聂鲁达是一位中国读者非常熟悉的诗人,他于1971年获奖。中国读者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,就有机会接触他的 作品。那时我国刚刚解放,很多外国文学作品还不能译介过来。聂鲁达是为数不多的译介过来的外国诗人之一。他和前苏联关系密切,曾三次来华,与诗人艾青、肖 三是好朋友。
 曾任北大中文系系主任的孙玉石教授不止一次和我说过:在学生时代(他是北大中文系1955级),他们每天早晨醒来时,都要高声朗读《让那伐木者醒来》中的诗句。这是一首长诗,是聂鲁达的长诗《慢歌》里的一章,诗人呼唤林肯的民主精神。
  不管你喜不喜欢聂鲁达,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伟大的天才诗人。他很多产,写了几十部诗集。《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》是他的成名作,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作 品,里面描写少男少女的纯真爱情。《慢歌》是他政治抒情诗的代表作,洋洋洒洒,从古印第安美洲写到自己写这部诗作的时候,甚至写了自己的遗嘱。他也有一些 描写日常事物的诗作,如《元素的颂歌》,写得很精彩,如《钟表的颂歌》、《袜子的赞歌》等。在《漫歌》中,《马丘比丘之巅》和《让那伐木者醒来》是其中的 上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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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米格尔·阿斯图里亚斯,危地马拉诗人,1967年NBL文学奖得主



  阿斯图里亚斯得诺奖的作品《总统先生》我曾经翻译过,在《总统先生》里,作者就是用漫画手法、荒诞夸张的语言,勾勒出独裁者的形象,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,周围充满阴森恐怖的感觉,把反面人物的嘴脸放大凸显出来,揭露独裁者的丑恶面目。同时在这部作品里也能看到善良人们在苦难里的挣扎,也有人性善良的一面,各种经验都有。我比较喜欢这部作品,在文化表现上作者有大胆尝试。在书里会有一些比较夸张的,意料不到的比喻和文字游戏。整部作品里充满复杂荒诞的氛围,体现出人性的扭曲。

 我想阿斯图里亚斯是个左派,有可能还是共产党,我上学时看过他的另一部作品《危地马拉的周末》,里面有强烈的反美情绪,反对美国到中美洲建立热带水果种植园,刻画出他们的飞扬跋扈,同时也有为其所支持的政权宣传的味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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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里奥·巴尔加斯·略萨,秘鲁作家,2010年NBL文学奖得主



 巴尔加斯·略萨是一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,看他的书我会一直想看下去,他会在每一章留下很多悬念,让人爱不释手。

 看《绿房子》的时候,他用了一种非常奇妙的表达方式很新鲜。通常在叙述一件事的时候,我们会用过去时,在写对话时会用现在时,但是在这本书里,他把时态进行了转换,是反过来的,写场景用现在时,写对话用过去时,这种感觉很奇特,觉得人物对白变得遥远,场景又变得拉近。

 他还有一本书《潘达雷翁上尉和劳军女郎》,是讲秘鲁边缘一个军队,士兵需要性生活,于是官方出面找了一批妓女。但是在这件事的过程中,需要来回往返很多公文,这本书里就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,用那么正式的公文体去讲看起来很荒唐的一件事,这种反差很有趣,同时也暗讽了政界、军界的腐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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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德华多·加莱亚诺,乌拉圭记者、作家



  加莱亚诺是一个左派作家,思维敏捷,眼光锐利,辛辣地揭露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的丑恶与贪婪。我看过的那本《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》就是这样的作品。
 我还看过他的三卷本的杂文集《火的记忆》。写的都是真人真事,某年某月某地发生的事件,自己在叙事之后,略加点评,堪称“画龙点睛”。其中有对中国革命(1949年)的评述。他批判美国的态度很鲜明。遗憾的是这本书在国内尚未翻译出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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豪尔赫·路易斯·博尔赫斯,阿根廷作家




豪尔赫•路易斯•博尔赫斯 阿根廷作家
 博尔赫斯全集的版权是我去阿根廷的时候和他夫人谈的,他夫人很聪明,以低廉的价格卖给我们,5万美元。她也非常信任我们,交谈的时候她说,中译本会比法译本做得好,我问她你怎么知道,她说,从和你的谈话就知道了。
  博尔赫斯的文体很特别,他的小说写的很像诗歌又很像散文,帕斯说博尔赫斯的文体几乎是三位一体,这样一种特殊的文体,是独一无二的。很多拉美大作家对他佩 服的是五体投地,他们读的肯定都是原文。他的文字精炼,文体特殊,优美、儒雅,那种感觉只能读原文去体会,我能感受到但是讲不出来。
 我最 喜欢的是他那篇《小径分岔的花园》,里面有中国的味道,愿意一遍接一遍地去看。上世纪80年代中期时,他曾经非常想来中国,那时他在法国,然后从那边打电 话过来打听有没有人愿意接待他,后来我们这边好像没什么反应。他其实非常喜欢中国,他的作品里几次提到长城的题材,他后来盲了以后,还说即使看不见了,也 要摸一摸长城的砖头。后来在他去世后,他的夫人来过中国,去长城那天她很激动,说,我替你摸了长城,你放心吧。这里还有个插曲,之前他到美国,买过一根中 国制造的拐杖,特别喜欢。他很喜欢中国文化,对中国也很友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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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利奥·科塔萨尔,阿根廷作家,代表作《跳房子》




胡利奥•科塔萨尔 阿根廷作家
 我最喜欢科塔萨尔的书是《跳房子》,当时这本书的中译本首发式我也参加了。他是阿根廷的伟大作家,我记得毕淑敏在《跳房子》的首发式上很激动,说看了这本书觉得里面的内容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,冲击特别大。他的故事简单,但是有抓人的力量。
 莫言也很喜欢科塔萨尔的小说,他有一部作品模仿着写过,很努力向人家学习。我也读过科塔萨尔其他一些短篇小说,但我认为《跳房子》是最好的,一个作家其实只有一部真正的代表作。就像马尔克斯其他作品再好,也抵不过《百年孤独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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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阿来霍·卡彭铁尔,古巴作家,代表作《人间王国》




阿来霍•卡彭铁尔 古巴作家
  卡彭铁尔也是一位很有成就的作家,最有名的书是《人间王国》,上世纪80年代在《世界文学》发表过,讲的是海地黑奴起义的故事。他也有独树一帜的特点,他 身上有黑人血统也有法国人血统,他还当过古巴驻法国大使。他自己学建筑学专业,还是一名有名的钢琴家,他把音乐节奏融入了作品里。
 他的小说章节是不同乐器的合奏,最后达到交响乐的效果和高度,这种感觉也是中文翻译很难表达的奇异力量,没有人这样写过,我觉得刘索拉可以去看看他的作品。同时他的主题依然紧紧围绕拉美文学的永恒主题,反独裁反殖民,如果他还在世,我认为他也是有资格获得诺奖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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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里克·沃尔科特,圣卢西亚诗人,199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





我 认为沃尔科特是汉语语境没有被充分关注的一个诗人,实际上他对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一部分中国诗人有明确影响,他有一种复合性的诗意,把很多杂多的、复杂 的文化经验与神话层面的东西结合。同时他也是一种高强度书写,他的写作对一般读者来说有难度,以繁复著称,是一种地毯式的编织,缠绕出当代巴洛克风格。这 种地毯式编织叙述对中国是有主题启发的,就是如何处理在文化交接地带的泥沙俱下的世俗生活景观。
 我翻译过他的一组诗《仲夏》,一部由五十四首诗组成的长诗序列,是他的一组日记体诗,他假期时从美国回到特立尼达岛上完成的,每天写一段,把希腊神话作为母题,远航在加勒比海的背景下。我们对他的戏剧重视也不够,他的戏剧也非常出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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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贝托·波拉尼奥,智利作家,代表作《荒野侦探》、《2666》




我觉得他是“总体小说”的很好继承者,他的《2066》应该快要引进了,这本书就续接了“总体小说”。 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是《荒野侦探》,如果简单看这本书,就是个文学团体里的两个人,一时兴起很荒诞的文学活动,但是他们的对话和联想里,嵌入文学史上各种 作家,尤其是大量当代拉美作家,而且是不加前提的直接出现,让这本书变成文学的乘方。
 表面看这本书是一本永远年轻、永远热泪盈眶,叛逆青 年的故事,其实在探讨文化的独特性问题,独特的第三世界文学现场,引导我们去思考第三世界文学青年现象。而这个问题又可以本地化,到现在我们这些文学青年 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,在文学生态结构里是非常重要的环节,是怎样的状态导致文学生态结构的稳定性。世界文学中不乏以文学青年或者“文学青年现象”为主 题的小说,但《荒野侦探》比其他任何一部都要来势凶猛、耐人回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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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夫列尔·加西亚·马尔克斯,哥伦比亚作家,1982年NBL文学奖得主




我最近写了一个系列的文章,讲世界文学如何从高往低走,从大往小走,《百年孤独》是我研究的最后一站。从《荷马史诗》到《百年孤独》,他们的作品怎样在这个走向上树立一个里程碑。这些里程碑并不是顺应这个走向,而恰恰是背反,起一个背反的作用。
  加西亚•马尔克斯也是这样认为的,在跨国资本主义时代的初期,南美已经很明显了,跨国资本的进入。他在这样的时代思考人类的命运,他是很悲观的。最后整个 马贡多面临灭顶之灾,一个世界末日的场景。所以他脑海里一直有《圣经》里从创世到世界末日的理念在里面。所以他对人类的命运一点也不乐观,借助于马贡多这 样一个虚构的地方,从产生、创世到繁荣、到灭亡,来重新反思人类文明的进程。把人类历史上大的社会形态:原始社会、奴隶制度、封建社会、资本主义社会有意 识地进行描写,写了好几代人,第六代人就是世界末日了,把历史的变迁浓缩在这五代人身上。原始社会是很和谐的,集体来面对,崇拜天道、对大自然的力量充满 了敬畏,后来人越来越走向自我中心、人本位。对自然开始采取灭绝行为,一直走到跨过资本主义。跨过资本取代了天、道这些传统观念,以及过去的一些大的命 题:世界、人类、民族、集体。后来成了个人主义的表演,个人主义的喧哗。表明上看上去很多元,但是这种多元符合了跨国资本的需要。因为爱国主义、民主主义 被消解、淡化掉,有利于资本的全球运作。
 《百年孤独》非常明确地在最后一部分描写跨过资本主义时代,人各自为政,资本如何畅通无阻的在马 贡多这个地方实现它最高的利润,还有对大自然的破坏。《百年孤独》把人类的每一个阶段非常好的表现出来。世界末日的这样一种结果,类似于但丁的反思、古希 腊悲剧的反思。人类不要高兴的太早,报复在后面呢。遗憾地是不是所有的作家都是这样的。很多作家热衷于自己的小天地、自己的自我。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————《新京报》


2012 发表于 2012-4-30 22:05:47

哎!!! 都没有听过 除了聂鲁达 “爱是那么短暂,而忘却,是那么漫长” 这句经常听到

Luzstarbay 发表于 2015-12-22 15:12:09

muchas gracias

Luzstarbay 发表于 2015-12-22 15:12:50

muchas gracia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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